刘阔漳 口述 

裴福存 整理

《小五义》是石玉昆《三侠五义》全书中的中套书，都从荆襄的襄阳王造反开始。其实我们早先开书不是现在这样，而是从“玉面小包公”邓九如出世开始。为啥不用了呢？因为邓九如出世破案，头一案就涉及了迷信，像包公断乌盆一样，有鬼魂附体，艺人就把它删掉了。现在为了研究，我把他谈谈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书中的邓九如父亲死了，他母亲跟包公是同乡，他舅舅曾冒充过包公，犯了律条，死于包公铡下。他二舅为给大哥报仇，便抓走了包公的儿子。但邓九如母亲深明大义，就放了包公之子。过去封建，男女授受不亲，女人解男人绳子，属沾了皮肤，这就等于失节，只能认为姐弟。因此邓九如就成了包公儿子包世荣的干外甥，老包公的干外孙子。

邓氏亡故，九如无人抚养，包公就把他收留并扶教成人。小孩挺聪明，十二岁成秀才，十五岁就中了进士。当时，科举得中前十八名者称为十八魁，有殿试资格，可以接着考状元、榜眼、探花，十八名后的则榜下积用。积用只能是候补知县，不过这补可是有长有短，全凭财、势二字，净有一辈子补不出去者。邓九如是包公外孙子，干的也不能小看哪。吏部天官为讨相爷欢心，就把邓九如派出任湖北石门县知县。但包公一想，不行，孩子太小，才十五岁，我任定远知县都十九啦，还出那么多篓子，好险没扔到那儿。他十五怎行？但邓九如人虽小，心大。他认为先去试试，如不行我再回来。包公见孩子有志气，就应了，并派韩彰之友韩凤山及自己府中两班头江帆、黄茂，保邓九如上任。

到了石门县，他就抱着不给外祖丢脸的决心，积极办案，把十几年的陈案全看了。然后用三天时间全部断清。被告诚信伏法，原告冤仇得申，从此被称为“玉面小包公”。在任呆得很好。

不过，在任很久，没有一个告状的。邓九如急了，心想：没有事干，我是什么知县呢？于是就带江帆、黄茂去私访。到一个木匠铺，便在铺隔壁朱家老店吃饭。正好，有两个本店的老主顾杨得福、杨得禄，是山东人，也坐一边吃饭。吃半道，突然趴下磕头，鬼混附体，向大人告状，告本店店主朱起凤，说本身屈死，被害含冤。邓九如问怎么回事？此人说四句诗：自知兄弟，然非同气，害兄霸嫂，死无居地。说完，杨氏二人好了，跟常人一样，刚才干啥竟茫然不知。

二人走后邓九如则想，这四句诗何意？仔细一找，是四字藏头，为“自然害死”。自然是谁？害兄霸嫂咋回事？这就引出一回倒笔。

朱起龙是大哥，二十多岁后，母生一弟朱起凤，模样不错，是个秃子。起龙能干，在店中当伙计，以后发财成了店主，这时已四十多岁了。兄弟学木匠。大哥有钱，娶了个媳妇，是个年轻的，叫吴月娘。老夫少妻不遂心，就对兄弟起凤有了意。起凤体格壮，在九天雷祖庙跟自然和尚练把式。他跟嫂子有私，让自然知道了，还带个徒弟来了，三个人跟吴月娘私通。天长日久，被朱起龙堵住，自然就将起龙杀死，然后焚化。朱起凤就当了店主。鬼混不散，才来告状，说出“自然害死”，凶手为自然。

那怎么找凶手呢？这也有故事。差役拿不着自然，就挨罚。邓九如派俏皮李三拿，李三说话总带俏皮话，比如罚人打两下，他不讲打两下，而说“二更梆子”，因而得号“俏皮李三”。过去拿人，在期限过后就三天一比、五天一批，三天过了，用板子吓吓你，再拿不着就打。五天过了，则打板子，这叫批。批得见血，打板子打出血来。李三好几回都没找着，就连比带批挨了好几回打。眼下有到期了，差役逗他说：“三哥，又该挨批啦。”李三苦笑说：“批吧，九天雷祖庙和尚——那是自然啦。”

邓九如一听自然和尚，忙问怎么回事。于是带人到雷祖庙拿自然，不料反被自然和尚拿获。就在自然和尚要杀邓九如，骂“赃官那赃官，天堂有路你不走，地狱无门自来投”之际，从外跳进四个人来。因这四位行路遇雨，在庙外避雨，听到里面骂赃官，要杀人，才跳进庙内救了邓九如。

这四个正是徐良、艾虎、乔斌、胡小纪等。他们帮助拿了自然、朱起凤和吴月娘。但三人串供，拒不招认，使邓九如一筹莫展。这就展开前回中回小五义。案子定不了，九如就给包公去信，包公让把人犯解到京城去审。哪知半路过菩提寺，和尚劫道，又把他们抓去。这才引起徐良等去救人破案，成了第三回小五义。徐良去办案，赶上黄淑兰骂街，又引出一些事来。

邓九如一案是二回书，以迷信开始，不符合要求，所以不用了。邓九如开头，一连是三个庙，即九天雷祖庙、林翠庵、云霞观。一个和尚庙、一个老道庙、一个尼姑庙，挨排三天这才引入《小五义》的正书。

也有这么讲的，徐良、艾虎、乔斌、胡小纪四人去找大人颜查散，途中遇雨，避于庙内。忽听里面有人骂：“赃官哪……”，四人听里边要杀人，便跳进去救人，从而引出邓九如一事。这么开也有利弊。一样书百样说法，这就是“戏法人人会变，各有巧妙不同”。 [1]

[1]《曲艺志资料》第四辑“辽宁传统评书主要书目：短打书”一文中，提到《后续小五义》与小说《续小五义》不同。为50年代初期，评书艺人自行编撰的书目。内容为：襄阳王赵珏逃往西夏，勾结番邦倒反大宋。当时，白玉堂之子白芸瑞已长大成人，武艺高强，号称“玉面达摩”。他在邱飞龙、方书安等人协同之下，捉拿赵珏归案。50年代中期，该书停演。代表艺人有：刘阔漳、王起仁、刘彦春。